2013年6月20日 星期四

終於我讀完了北回歸線

18歲讀林佛兒的「北回歸線」,年輕的我的世界輕易地接納他的世界,覺得它是一本很厲害的小說;上禮拜再度讀它,感覺到的是格格不入,讀這本書是一段乏味的努力過程。

是它乏味?還是我乏味?是喇叭褲已過時?還是發胖的我穿不下喇叭褲?

可能代表的是我已成熟,或是吸收能力已退化?世界上有所謂「成熟」這回事嗎?如何判定呢?

想起我的爺爺七十歲以後宛如孩童的直接與單純,我不由得要相信人的心性發展是個圓;既是個圓,就沒有兩端。

讀不下「北回歸線」,可能是我老得不該去讀它,也可能是不夠老以致於讀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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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讀完了這本書,雖然有一些段落偷工減料,讀的心態也有點變態。一般的讀書是探索作者及作者意欲表達的,基於此,且進行讀者的再創造程序;這一次,我好像急著找出「年輕時覺得它很厲害,現在卻覺得它很不厲害的癥結點」。這根本不是在讀書了。

我相信「北回歸線」應該是林佛兒相當早期的作品,裡面充滿一位「新」知識份子無法妥善處理的憤怒;從學問得來的應然,與世界、社會的實景強烈衝突不諧,他於是把這些憤怒衝突以未經消化的原始模樣放在書中人物的嘴巴裡講出來。看到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書袋吊在書本裡,存在主義、沙特、卡夫卡、卡繆、生命的意義、自我......;談這些很好,但是怎麼談它們,該有講究。

既是小說,作者想談的主題恐怕要藏好在故事裡;這樣,故事與主題兩件事比較不容易油水不融;而且也不致於看起來很淺。

換我吊個書袋:托爾斯泰在「復活」裡面想談論的是什麼?這個問題是可以引起巨大沉吟、猶豫的大問題。我們可以從「復活」的書評、簡介得到許多答案,有的相同,有的不同;但真正的答案在哪裡?這不是容易的答案,否則「復活」就不是「復活」。

不過,真正有意思的問題可能是:讀者從「復活」領受到的是什麼?羅蘭巴特:「每一部作品都在被閱讀的『此刻』被重寫,因為原著的意義本來就存在於語言本身和讀者的印象與理解中。」作者已死,但藉著讀者重生。

油水不融、很淺,就是第二次讀此書的感受。它的淺,引不起身為讀者的我再創造的反應。

18歲的我會覺得它很厲害,大概當時的我也是喜歡吊書袋、很淺的新知識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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